谌洲双手抱在胸前,四目相接,几秒之后,他忽然轻笑一声,将那句“你”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就算说了,她也听不出这话要和她那句“干什么”联想在一起,没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他摇头:“结账。”

    “哦哦好。”她反应过来,将他扔来的那样东西也扫码入了单。

    谌洲结完账,拎着袋子带她离开。

    “谌先生,刚才那个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啊?”她上车,拉安全带的时候还没翻篇。

    谌洲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:“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    好像回答了,又好像没有,但她确实不好意思再穷追不舍。

    谌洲自己的公寓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内,这里的门卫工资都比工薪阶层高出几倍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到谌洲家,两百八十平的大平层她也是第一次见,他到底是多有钱,一个人住的地方比她妈妈和四五个阿姨合租的都要大一倍。

    “先生回来啦。”保姆李阿姨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,看见童雀愣了愣,“这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姨好,我叫童雀。”她乖巧地打招呼。

    李阿姨笑:“童小姐好。”

    她一愣,刚想说不用叫她小姐,就听谌洲说:“去把东西收拾好。”

    她乖巧点头,李阿姨帮她拿袋子:“先生,童小姐住哪间房?”

    谌洲换好鞋,脱下大衣挂在一旁衣架上,看了身边小孩一眼,勾唇:“和我住。”

    这话把李阿姨和童雀都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先生,这不好吧。”李阿姨老脸上写满惊讶。

    谌洲没接话,领着童雀熟悉家里环境。

    她手里拎着袋子,嘴长了半天,最后只剩摇头叹息。

    现在的年轻人,真会玩啊……

    “谌先生,这样不好。”童雀跟在谌洲身后,小影子似的。

    他的卧室很大,连着一个露天阳台,从落地窗往外看,可以俯瞰江城的夜景。

    她愣了一瞬,差点就被好看的景勾走了魂。

    谌洲解开西装扣,又扯掉领带,似笑非笑的:“什么不好?”

    她母亲和那些合租的阿姨经常说,住进主顾家里的叫小工,住进主顾房里的叫情妇。

    在她浅显的认知里,她和谌洲不应该这样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住别的房间吗?”她认真商量。

    当然不可以。

    谌洲没接话,递了个袋子给她。

    童雀打开看了一眼,满满当当装着十几本书。

    “课本?”她疑惑不解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点头,勾唇,“想读书么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嗯?”

    他这话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“可是我已经没书念了。”

    被大学开除,她小小年纪名声就一度臭到了极点,这几个月来她在找工作上屡屡碰壁,甚至怀疑自己的人生是否还有其他出路,曾经的记者梦想也都成了泡影。

    “谁说的?”他在沙发上坐下,“复读的大有人在,书还是要念的,现在开始复习,明年六月接着考。”

    她沉默,像是在认真考虑。

    可是为什么呢?谌洲为什么要这么帮她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想做记者么?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: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”

    “想做记者就要有个好学校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我不是来做小工的么?”

    “谁说你是来做小工的?”

    她一哽。

    他好像确实没有说过,但她的猜测也不是凭空而来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还有约,要出去一趟,书房你先用,明天再叫人送套桌椅来。”他看了一眼手机,上面满满十几条消息,全是左业的轰炸。

    童雀应了一声,他已经站起身出了房间,拿上风衣离开。

    大门关上,她剩下的话没机会说出口,屋里已经冷下来。

    手机震了震,失踪半天的沈若若终于给她打来电话。

    “喂,你从警局出来了没?”沈若若那边风声很大,似乎在外面。

    “出来了,不是说你来接我吗,为什么变成谌先生了?”

    “你当我得多有钱有势啊!那谌烨然可是谌家的人,我沈家哪插手得了他们的事,刚好在酒局看见谌总,我心生一计,就和他添油加醋提了一嘴,力证你清白,然后他就动容啦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又是怎么联系上我妈的?”

    “你妈妈怎么了?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将今夜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。

    沈若若听完大惊,手机都快拿不住:“你说你妈替你和谌总签了合同,把你送给他做小工……了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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